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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律师：财富传承主要工具及其对比分析
财富传承主要工具
及其对比分析
改革开放的四十余年，见证了数不清的小工坊变成了大工厂、小店铺变成大公司，曾经怀揣梦想的奋斗者们逐渐积累起了一笔可观的财富。数据显示，截至2021年，中国可投资资产在1000万人民币以上的高净值人群数量达296万人(数据来源：Wind、开源证券研究院)。对于高净值人群而言，如何将财富更好地传承给自己的亲人，是现阶段不得不面对的问题。
财富传承有多种工具，包括法定继承、遗嘱继承、生前赠与、人寿保险、基金、信托等。面对多种多样的传承工具，人们难免会陷入选择困难。因此，在多种工具之间相互权衡、评估利弊，是财富传承的第一步。在选择财富传承工具时，通常有以下几点考量因素：
1、定向传承。所谓定向传承，是指将财产准确地按照被继承人意愿转移到继承人手中。定向传承不仅意味着传承的方案要体现被继承人的意志，还要求被继承人的意志可以被切实地执行。
2、家族和谐。在巨额财产的面前，亲情往往会遭受极大的挑战。财富传承避不开亲情这一敏感点。因此，妥善地对家族财富进行安排，避免因财产分割而导致兄弟阋墙，是财富传承的重要前提。
3、风险隔离。任何事物都伴随着风险，在财富传承领域更是如此。例如，被继承人面临疾病、意外的风险，企业面临经营管理的风险，房产面临楼市震荡的风险，继承人面临婚变的风险等。在财富传承时，应尽可能地识别风险、规避风险，从而保证自己的财富可以成功传承到后代手中。
4、财富增值。财富从被创造之日开始，就势必面对不断贬值的问题。好的财富传承工具，应能使财富不断增值，避免“坐吃山空”的情况。
5、永续传承。古人云，“君子之泽，三世而衰，五世而斩”。现今，财富传承的一大目标就在于长期、稳健，不仅要将财富传承给下一代，还要尽可能保证子孙后代都能享受到祖辈的福荫。
财富传承的的主要工具及其对比
基于上述考量因素，本文拟对法定继承、遗嘱继承、生前赠与、人寿保险、家族基金、家族信托这几种主要的财富传承工具做简要分析。
法定继承的优点在于其适用门槛极低，不需要被继承人生前做任何安排。
然而，法定继承的缺点也不胜枚举：未能隔离被继承人的债务与财产；对于财富复杂多样的高净值人士，其遗产的范围甚至无法确定；可能导致财产的整体性受到破坏，如拆分被继承人持有的股权导致企业无法正常经营；无法实现财富的定向传承；易引发继承人之间的冲突，不利于家族和谐；一次性向继承人交付遗产，未能避免继承人不擅理财甚至挥霍财产导致的风险；未能避免继承人婚变造成的财富流失。
2、遗嘱继承。遗嘱继承，是指继承人依照被继承人生前设立的合法有效的遗嘱，继承被继承人遗产的一种继承制度。在遗嘱继承中，继承人的范围、继承顺序和继承份额均由被继承人生前订立的遗嘱来确定。
遗嘱继承的优点在于，可以实现定向传承，即允许被继承人不按法定继承的范围、顺序选择继承人，并可以规定其继承的份额，更有利于继承人实现自身意志。
但遗嘱继承仍然有以下缺点：以遗嘱文本为核心，其效力、解释都暗含风险；保密性差，无论是公开的遗嘱还是私密的遗嘱都有泄密的风险，导致在被继承人生前就会有种种家庭矛盾产生；依然未能隔离被继承人的债务与财产；依然属于一次性向继承人交付遗产，未能避免继承人不擅理财甚至挥霍财产造成的风险；遗嘱难以切实有效执行，这是因为遗嘱的执行需要继承人相互配合(例如继承权公证应由所有继承人共同办理)。实践中，因各继承人的意见不一，或继承人失联、去世，从而无法获取相关证明材料的事件屡见不鲜，最终继承人之间将不得不对簿公堂。
3、生前赠与。生前赠与是指，被继承人在生前就以赠与或其他方式(如买卖合同)将财产转移至被继承人名下，这也是生前传承工具中最简单、最直接的一种。当然，这种一次性传承的方式，仍未能避免继承人不擅理财甚至挥霍财产导致的风险。
值得注意的是，在赠与财产转移后，赠与人可以撤销赠与的法定情形有：严重侵害赠与人或者赠与人近亲属的合法权益的；对赠与人有扶养义务而不履行的；不履行赠与合同约定的义务的。
上述情况下，赠与人的撤销权自知道或者应当知道撤销事由之日起一年内行使。
4、人寿保险。作为财富传承工具的人寿保险一般是指：投保人以自己的后代为受益人，以自己的生命健康作为人寿保险标的，每年向人寿保险公司支付一定保费，待被保险人死亡之时向受益人支付保险金的保险。
人寿保险作为一种财富传承工具，有不少优势：人寿保险通过投保人、被人寿保险人、受益人的架构设计，可以实现定向传承的目的，并兼具一定的财富增值功能；在风险隔离方面，受益金并不算作投保人遗产，故即使投保人身故后有未偿还的债务，保险金也可全额交付给受益人，不会被强制用作清偿债务；人寿保险实际上也是以被保险人未来的预期收入作为保险标的，避免突遭不幸失去工作能力而导致家庭经济出现严重困难；人寿保险的受益人所得的赔偿金属于个人财产，可以避免因婚变引起的财富流失风险；人寿保险相比下文提及的家族基金会、家族信托而言，发展更为成熟，操作更为简便。
必须说明的是，人寿保险虽有许多好处，但也有局限性：首先，人寿保险只能作为资金传承工具，而不适用于股权、房产等非资金财产的传承；其次，人寿保险本质上是一种风险控制的工具，收益较低，财产增值功能极其有限。
综上，人寿保险一般只能作为财富传承的辅助工具，而不能作为主要工具。
5、家族信托。家族信托是指信托公司接受个人或者家庭的委托，以家庭财富的保护、传承和管理为主要信托目的，提供财产规划、风险隔离、资产配置、子女教育、家族治理、公益事业等定制化事务管理和金融服务的信托业务。
家族信托具有以下优势：家族信托将部分资产独立出去，故具有良好的隔离债务功能；信托合同可以根据委托人意愿设立，根据信托目的灵活确定受益人和信托利益的分配时机、方式、类型及数额等内容，并通过受托人实现中长期的权益分配。相比于一次性给付的遗嘱继承和仅限于资金传承的人寿保险，信托安排可以更有利地实现家族财富的个性化分配和传承；信托具有极强的保密性，可以避免因财产导致的家庭纠纷。因为信托财产独立于信托关系人的财产，故可以免于被信托关系人对外披露，从而实现对信托财产和受托事项的保密；信托公司会根据委托人的意愿选择不同风险程度的管理方式，有利于实现财富的增值。
但家族信托也有难以忽视的缺点：将自己的财产交由他人管理，会不可避免地带来信任上的危机，因此，在设立家族信托时往往要对信托架构进行复杂的设计。相对来说，信托作为一种财富传承方式，其门槛和成本更高，程序也更为繁杂。
6、家族基金会。家族基金会是一种由家族设立的私人基金会，其由家族资产出资，从事慈善捐助活动，通常由家族成员或专业管理人员参与经营。虽然在某些国家基金会可以具有私益的性质，但在我国，基金会必须为公益性质。
家族基金会作为一种财富传承方式，具有以下优点：通过资助慈善事业，有利于形成良好的家风，扩大家族的名誉和声望，成为代际传承的重要财富；基金会具有完全的独立性，可将部分家族财富独立出来，不依赖任何人而存在，故天然与被继承人的债务相隔离；针对不同的出资形式，家族参与慈善活动能减少各类课税负担；基金会可以雇佣家族后代作为管理者，为家族成员提供职业机会和收入报酬。
从以上个角度看，家族基金会有着其他财产传承工具没有的长处。放眼世界，诸多富豪如邵逸夫、曹德旺、比尔盖茨等都成立了慈善基金会，这也充分说明了家族基金会的优势。
除本文所述几种较为常见的财富传承工具外，实践中还有保险金信托、家族基金、家族慈善信托、遗嘱信托等传承工具。每一种财富传承工具各具特点、各有优势。
对于家族兴盛、财富多样的高净值人士而言，要解决错综复杂的传承问题，需要组合运用遗嘱、赠与、保险、信托等一系列财富传承工具，实现优势互补，筑牢财富架构，达成财富传承的意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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